摘要： 對《建筑模式語言》的思辨。

　　關鍵詞： 模式語言 建筑模式 建筑設計

　　美國加州大學C.亞歷山大等所著的《建筑模式語言》（下稱《模式》）是對建筑活動的研究性總結，它反映了當時人們對居住之“合理性”要求，其“建構的唯理主義”傾向于企圖形成居住的普適性原則，對于任何一種創(chuàng)造活動來說，它提供了建構知識系統(tǒng)便捷的途徑。任何一種程式都有排他性，都在于對自身理論的堅持。

　　建筑的創(chuàng)作性活動是對于人活動的闡釋，《模式》正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即它首先出自于對人行為的深刻理解，它將人的活動構成設定空間的基礎作為探索的主要目的，這終將帶有某種歷史的局限性。文化甚至人活動的發(fā)展是通過不斷試錯的過程進化而來的結果，它表現(xiàn)在對文明狀態(tài)的保留、折衷與全面更新。然而建筑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始終是根據(jù)人行為模式的變化，甚至設定其新的行為方式進行的空間闡釋的過程，這一探索性的革新，終將會形成新的文明樣式、新的結果。如詩歌創(chuàng)作，對語詞的重新組合形成新的概念，這一新的概念形成新的意義。人天生具備多種欲望，少數(shù)前衛(wèi)的 “文化精英”最根本的、與眾不同的特點是他們始終在探求一種新的生活方式，繼而引導社會新思想與新的生活、生存觀念形成。建筑闡釋生活、人的行為方式，無法回避人的行為、語言、交往方式等諸多新的文化意義，繼而用“構件”新的喻意空間。

　　對模式的理性研究，是構成我們知識系統(tǒng)不可或卻的組成部分，建筑布局與居住模式應用于現(xiàn)實同質同型的社會形態(tài)與人群聚集，為工業(yè)化系統(tǒng)性建造提供了可行的方向，但同時其復制的結果極其容易泯滅作為個體的人性的自由，這是工業(yè)化時代所帶來的文化負效應。在享用工業(yè)化所帶來的文明成果的同時，我們同樣必須尊重人性與文明發(fā)展的自然（或自由）生長，文化的多元狀態(tài)是當今世界上最為可貴的精神遺產，它形成了社會進步的尺度與階梯。

　　相互的經濟效應

　　“獨立區(qū)域是語言、文化、風俗、經濟和法律的天然容器，每個區(qū)域應該是獨立的、分離的，足以保持其文化的力量和勃勃生機。人類文化只有至少是部分的與相臨的文化分離才能夠得以保持它自身的生長。中世紀的城市就具備這種功能，它們曾經為各種不同的文化影響和經濟交流提供了永久性的交流場所，如公社�！保ā赌Ｊ健�1）

　　社區(qū)并非僅僅是滿足居住行為，人與人不進行交往或不融入社會將使自己變得孤立，因而創(chuàng)造社區(qū)內某種和諧、必要的交往是構成社區(qū)文明進步的有效手段，如北京的片區(qū)管理，這一基本的社會單元有效解決了龐大的社會管理系統(tǒng)所無法達成對社區(qū)管理有效性與經濟性的困境；同時社區(qū)由于穩(wěn)定居住所必然滋生的其他欲求如購物、餐飲、社會服務（安全、法律、保險、經紀、醫(yī)療、休閑、文化教育）等現(xiàn)存的與未來的需求形態(tài)，將有利于社區(qū)形成自身的文化體系、商業(yè)體系、安全體系，進而達到社區(qū)內部機能的完善與自身相互的經濟性。如商業(yè)、餐飲設施的建構有效形成了停車場設置得以充分利用，也使得購物與消費行為不會舍近求遠，資源不會無謂的消耗。

　　社區(qū)的步行系統(tǒng)是達致交往形態(tài)的途徑之一（人在公共場所“行走”相互交融式的體驗這種最簡單的社會交往是社會上最基本的相互接觸形式之一�！赌Ｊ健�100）。聯(lián)排式住宅、開放的大學、公共圖書館、音樂廳、家庭游戲廳、咖啡館與綜合商場都起著象步行街相似的作用。對于公共性社交關系的建筑空間，通過街道、拱廊、小路等空間環(huán)節(jié)都可設置形成。它有效的解決手段如“使通向街道的出入口增加，從而使街道形成與增加活力，最舒適的步行街看起來是那些寬度不超過建筑高度的街道，《模式》100”。

　　也可以通過有頂街道（《模式》101）來解決公共建筑群體其流通問題不能完全依靠步行街時的需要，通過增加公共場所的閑逛與逗留方式，如公共圖書館、社區(qū)中心等來形成�！赌Ｊ健诽峁┝私浻蓪ξ鞣搅魍ǚ绞降难芯浚�如“街道必須有足夠的寬度才會有舒適感。純粹行走的街道需要11英尺（3.3528m），有座位、活動、入口與店面的街道應該達到單面16英尺（4.8768m）或雙面20英尺（6.096m）；街道的室內頂部高度應為12—16英尺（3.6576m—4.8768m）這個高度可以使得人行走時相互間形成無形的距離；人們坐著或站著講話時社交最適合的距離應為4—7英尺（1.2192m—2.1336m），這個場合高度應為7英尺（2.1336m）；室內街道應該盡可能有寬的入口成為建筑物外面通道的連續(xù)；臨街房間與街道保持聯(lián)系，更為安全以及相融于生活之中；在合適的場所，與公眾保持接觸是人的天性，同時也要相對的保持距離，以矮墻或圍欄隔斷。”然而流通與交往行為要注重當?shù)厝藗兊男袨榱晳T，也只有通過對有效符合當?shù)氐娜俗陨硇袨榱晳T才能實際把握街道理想的尺度。

　　聯(lián)體建筑與孤立的整體建筑對交往行為也有所影響。來源于一個共識的結果，小建筑尺度怡人且吻合人對于距離可視、穩(wěn)定性、與自然親近的潛在心理效應；整體式高層建筑影響了人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冷漠與不可接近。正如《模式》所說“絕對不要蓋大的整體式建筑物。只要有可能，把你的建筑計劃改變?yōu)榻ㄖ�群體，使它的各個部分都能表現(xiàn)它實際的社會內容�！睂⒄�體式建筑分解成小尺度的建筑連體，通過對細節(jié)的處理，使聯(lián)體本身變得富有趣味，這是杜絕孤立式建筑與活動的有效解決手段。如果它能夠與周圍建筑達成某種和諧的連接，將使整體區(qū)域的氛圍形成空間的連續(xù)性，同時借助某種聯(lián)系形成社區(qū)的活動內容，與其大致形態(tài)甚至行為活動上相互輝映。

　　建構社區(qū)的中心性表征

　　“一個建筑群體沒有中心，就象一個人沒有腦袋一樣�！保ā赌Ｊ健�99， P1029）《模式》主要意圖使建筑物本身成為社區(qū)的識別中心，而使“人們識別或尋找目的地（心里地圖）的一個參照點，它的位置使人們可以參照它來尋找所有其他的路徑和建筑物，中心性的建筑空間同樣會增強相互的交往與聯(lián)系意識”。然而識別中心建筑還不如建構識別社區(qū)特性（或特點）更有深刻的社會意義，社區(qū)通過蘊藏社會的文化意味往往更有有利于促進社區(qū)的文明進步，繼而影響到社會的進步。正如柯布西耶所意圖使城市的文化通過對傳統(tǒng)建筑文明的“片斷”留存而使文明相互輝映，這一片斷性的對人類文化的留存其建筑單元成為文化因子成分而使整體社會文明永遠璀璨。

　　構成社區(qū)空間的文化意味可以通過對生活方式、社區(qū)活動、新的文化形態(tài)的構建，甚至通過對其建筑風格、樹木、噴泉、入口、大門、坐椅、塑像、秋千、帶座位的鐘樓、風車或音樂臺、有圍合的戶外小空間等一系列建筑語匯都可成為加強這一文化的表征，它不旦有利于形成社區(qū)的中心導向，更能夠形成象征社區(qū)文明的文化中心而具備城市的導向。

　　對于方向性的導引，使人們尋找建筑空間內的目的地更為便捷，正如《模式》所說通過對入口處的 “服務項目一覽”清晰的指明建筑物內部的服務功能，在道路的連接處設置標志物方便人們尋找方向，建筑的入口突出將會容易辨別等多種方法都容易形成社區(qū)路線的導向。對社區(qū)文化的移植、留存與更新是形成社區(qū)構建的持久性研究論題，新文化的滋生、交往行為的變化都將使傳統(tǒng)的建筑形態(tài)得以更新，并通過對社區(qū)空間的逐步梳理與不斷更新改造才能永久保持社區(qū)的基本活力。

　　有效空間與舒適空間

　　“建筑用地的選擇要在最差而非最好的地方。破壞風景優(yōu)美、環(huán)境舒適的場地等自然資源要花費昂貴的代價才能彌補。”（《模式》104）

　　對城市自然生態(tài)的保護應該是個人、社會共同的歷史責任與道德意識，完好保留生態(tài)的自然關系構成了人生活的有效空間，反之是無效或失卻。土地有其區(qū)位價值，也有其自身價值以及組成價值的各種成分，其中生態(tài)價值是一個稀有的成分。過多建筑師的建筑理念包含了對自然之物的漠視，如“宅院應建筑在植物生長完好的地方”，而導致了價值的失卻。

　　建筑的有效空間也在于建筑與空地之間進行的規(guī)劃同構，而往往過多的建筑忽視空地與建筑的關系而導致空間失效。“戶外正空間如是建筑之間‘留下的’空地，通常是不能有效利用的”（《模式》106）�？�米洛。西特《根據(jù)藝術的原則進行城市規(guī)劃》指出——成功的廣場具備兩個特征，一是它們局部圍合，二是它們相互開放彼此溝通。通常人們在被圍合的空間里逗留感到舒適（陌生感的心理因素），而對開闊的風景卻非常向往。對空間的享用動機決定了空間的形態(tài)，人總在空間的閉合之中找到自身的適宜的方位，形成了行為的心理要因，如在封閉過強的空間里感到郁悶，在過度開放的空間里感到渺小與孤立。因而最好的方式是建筑空間與空地彼此和諧的分布，形成開合相宜的空間形態(tài)。因而“在建筑的各翼樓之間布置入口、花園、庭院、屋頂和露臺，既形成建筑物的體量同時也形成建筑物之間的體量，室內空間與戶外空間務必同時完成。” （《模式》106）。在戶外空間形成袋形空間或扇形角落也有利于公共會集場所的形成，這些邊緣的角落區(qū)域會形成人活動的參與，加以設置一些其他相適宜的商業(yè)功能如咖啡館等可使商業(yè)達致有效利用。

　　在建筑內部的有效空間必然接納陽光，空間天然光是室內空間必不可少的�！把�環(huán)不已的陽光對維持人體生理節(jié)奏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太多的光線擾亂了人的生理機能（《模式》107）”。同時，建筑的形狀有效性對于內部清凈或擁擠相對起著很大的作用，對人們的舒適與安寧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建筑物室內方形形態(tài)彼此干擾使得室內空間模糊，舒適的室內空間是安靜與喧囂的結合體。而狹長形態(tài)卻能夠解決這個矛盾，其長條形狀擴大了建筑內部點到點之間的距離（房與房之間的距離），增加了人們在一定的區(qū)域內能獲得相對安靜的舒適性居住條件，人也只有逃離了某種限制方能追求這種對舒適空間的享受。

　　建筑的舒適空間是通過對景物、聲音、方向、表面、高度、光線和你行走的地面有所變化所造成的，如過渡比徑直通向戶外空間的房屋要寧靜的多，而且它具備私密的領域感。人通過建筑空間所產生的實體變化而產生了心理變化，“最重要的是景物的變化”，而達到了舒適的感覺體驗。同時注意形成空間視覺觀察的層次，外空間成為內空間的“天然背景”，而透過次天然的背景可看到更好的遠景。如花園、露臺、街道、公園、公共戶外空間、庭院、綠蔭街道都必須使其具備分明的層次，這樣才能夠使舒適生活的可能性得以形成。

　　空間隱喻

　　空間具備隱喻的象征，如住宅屬于獨立的私人領地、是心靈的歸屬。通�，F(xiàn)代建筑物內部按私密性的程度按層次排列，這種“私密性層次在所有的文化狀態(tài)中都以某種形式存在著”。北京的故宮則影射了某種權力的秩序，象征了由外到內的私密性、不可知的神秘與專署的威嚴，同樣在古代埃及、蘇美爾文明的宮殿與寺廟建筑也體現(xiàn)了這一象征的意義，君王根據(jù)其交往的需要與社會達到某種層級的權力傳遞。正如卡夫卡在《萬里長城在中國》所描寫的圣旨傳遞的空間過程一樣，權力空間與防護空間進行著時間與運動的傳遞過程。

　　空間以各種形態(tài)表達了任何社會團體其成員交往的需要。所有的建筑物內部只要居住著各種人群，將會形成一定的形態(tài)與層次，從聚集空間（交往空間）到私密空間都具備不同的空間樣式，以及這種樣式所帶來的空間感受。正如拱型大尺度空間基本為教堂所選取的固定模式一樣，人們總是對空間下不同的定義，以“約定”它所形成的情境與隱喻象征，也成為人感情與情緒的寄托之地。